袁伟望 茶山茶:品在日铸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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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日铸茶,产于绍兴东南五十里的会稽山日铸岭,又名“日注茶”“日铸雪芽”,是历史名茶,在北宋时期就被列为贡茶。日铸茶,更有特色的是在唐朝时,我看好它的创新性。日铸茶在那个时候就变蒸青为炒青制茶方法,表现出了古代绍兴人的智慧。北宋欧阳修在《归田录》中盛赞:“草茶两浙之品,日铸第一。”南宋高似孙《剡录》云:“会稽山茶,以日铸名天下。”

  茶山茶,产于宁海茶山。茶山属天台山脉分支,是宁海县东北部的最高山,山体宽广,主峰磨注峰海拔872米。茶山原名盖苍山,少年生长于盖苍山麓的叶梦鼎有《盖苍乔木》诗:“乔木参天阅世深,盖苍峰畔旧登临。此间幽趣谁人领,听尽风涛独赏心。”“幽趣”“赏心”,据说陶弘景有“真逸”题刻于盖苍山。盖苍山,又因产茶而名茶山。说盖苍山“茶山茶”,《嘉定赤城志》载:“有一白衣道者,植茶本于山中,故今所产特盛。”

  茶山茶与日铸茶相联系,关键人物是蔡襄。蔡襄,北宋官员,书法家,文学家。他所到之处皆有政绩,在福州去除民间蛊害;在泉州主持建造著名洛阳桥;在建州倡植福州至漳州七百里驿道松;蔡襄著《荔枝谱》,而被称赞为“世界上第一部果树分类学著作”;他著《茶录》,总结古代制茶、品茶经验。蔡襄,是个有创造才能的官员文人。他官至端明殿学士出知杭州,书法与苏轼、黄庭坚、米芾被后世并称“宋四家”,文学有《蔡忠惠公文集》传世。他倡制贡茶“小龙团”,著《茶录》,绝对是一流的茶学大家。据《嘉定赤城志》宁海禅院宝岩院载:“治平( 1064-1067)中,僧宗辩携之入都,献蔡端明襄,蔡谓其品在日铸上。”

  茶山茶,白衣道人种植,名不见经传,却因僧宗辨“携之入都”,茶学大家蔡襄成就了一段茶文化的千古雅事,也联结了贡品日铸茶与茶山茶美好名声,丰富了宁海的茶文化,以至后人如我,都关注宁海茶山茶与绍兴贡品日铸茶。

  日铸茶很有故事。日铸茶以地名命名,日铸地名本就是故事。据传春秋战国时期,越王勾践之父时有越国人叫欧冶子。欧冶子与铸剑名人干将齐名。欧冶子铸造了一系列青铜名剑,冠绝华夏。越王为抗吴、楚入侵,命欧冶子铸剑。欧冶子到会稽山(一说福建闽侯县冶山),经多次试验,终炼就了五把名剑,名为:湛卢、巨阙、胜邪、鱼肠、纯钩。这五把青铜利剑“风吹断发,削铁如泥”,五剑齐出,五色毕现。绍兴无名山岭因欧冶子铸剑,名日铸,一“铸”得名。若干年后,越国强大灭了吴国。日铸岭也由此成为古越州文化的重要遗址。

  日铸茶,茶芽直竖,遍生雪白茸毛,如兰似雪,又称“兰雪”。到了明代,“兰雪”盛行京师,达官贵人,非“兰雪”不饮。张岱写有《兰雪茶》专文。清代,自康熙始,朝廷又在周边辟出御茶园,精心栽培并制作贡茶。日铸岭下至今仍保留有地名“御茶湾”。

  茶山,茶山茶,也有深厚文化积淀。茶山,风景名山。据传,张少霞、陶弘景同游此山。有“山中宰相”之称的陶弘景还在茶山题刻“真逸”两字,透出茶山的幽趣无穷。茶山,儒、释、道共襄茶山茶,蔡襄品评其茶曰“品在日铸上”,一举成就茶山茶千古美名。茶山茶产于茶山宝严院周边,现茶山仍保有“寺湾”地名。宁海茶山茶与绍兴日铸茶,同为散茶(草茶),内蕴同具创新品质。绍兴日铸茶,茶名依旧,仍为当代名茶。望海茶承续传统茶山茶,保有传统品质又有创新,扬名茶界,金银奖不断,继承发扬,成就了宁海中国茶文化之乡。

  茶山2008年春在原茶山庵对面造有碑亭,亭内茶事碑为宁波市人民政府立。茶事碑背面刻有《茶山茶事碑记》,记载茶山茶事千年历史。

  茶山为宁海东部之首山,脉系天台,源连赤城,居高而提携港湾,瞻首以目接海宇。苍郁美如华盖,古名盖苍。南朝陶弘景游于此,有“真逸”刻石在焉。宋宝元中,有白衣道者植茶山中,自此所产特盛。治平中,僧宗辩携呈于蔡襄,襄谓其品在日铸上。茶山茶以茶色、汤色、叶底“三绿”称世。年月湮圮,古台州四大名茶,唯茶山以望海一品独名。今山有茶园千余亩,辟茶文化旅行景区曰东海云顶。茶之为道,入乎山水,植于口碑久矣。赞曰:

  我说,绍兴日铸茶,宁海茶山茶,相得益彰,共续了茶界古今美好名声且代代绵传。

  日铸茶,品质佳优,得到古时众多名家诗歌赞誉,这里选录四首,以供茶诗爱好者鉴赏,也希望由此来进一步体悟宁海茶山茶——现今屡获金奖望海茶、望府茶茶品之优异:“品在日铸上”。品茶赏诗,那也正是一种时尚的雅事。

  “君家日铸山前住,冬后茶芽麦粒粗。磨转春雷飞白雪,瓯倾锡水散凝酥。溪山去眼尘生面,簿领埋头汗匝肤。一啜更能分幕府,定应知我俗人无。”

  宋陆游《报国灵泉饮茶》更是直接为日铸茶叫茶,谓名泉需配名茶,并把日铸茶与《兰亭集序》相比,细味饮茶之乐:

  “我是江南桑苎翁,汲泉亲品故园茶。只因碧缶苍鹰爪,可压红囊白雪芽。囊中日铸传天下,不是名泉不合尝。嫩白半瓯尝日铸﹐硬黄一卷学兰亭。”

  清乾隆枫桥诗人陈芝图《日铸茶歌》,描写日铸茶产地、特色、采摘、制茶及采茶少女内心,别有趣味:

  “越山东来山轮囷,连延委属如崩云。层岩合沓孕元气,刚气不到常氤氲。露芽春早茁青玉,细蘖未舒香在腹。探取头纲点雪瓯,玉乳初融泛轻绿。杜鹃啼彻春苍苍,山家踏雾争春香。土灶宵红蒸焙热,廉檐蹙缩纷相将。娇婴十五提筐语,陇头生怕飞梅雨。红藤碍路不妨行,撩鬓拢钗入山去。山中格格闻娇鸟,心识陌路踏春好,却怜芳意不多时,明日将同道旁草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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